说起隰县小西天的繁复,是因为一个主殿里,充塞着近2000尊雕像。大的有3米高,小的和指甲盖不相上下。
显得繁琐的另外一个原因,是主殿供奉的主佛不是传统的3座,而是以药师佛、阿弥陀佛、释迦牟尼佛、毗卢遮那佛、弥勒佛5尊主佛为核心,不做攻略傻傻分不清,磕头都不知道该磕谁。
仅有主尊佛显然是阵容不整的。还需要有胁侍菩萨,周围还塑造十大弟子、六小沙弥、再加上琉璃胜境、六欲之天、十大明王、天官等等,整个大殿头面攒动,繁杂琐碎的感觉愈发强烈。
如果就此判定其为繁乱,显然低估了东明禅师的初衷,况且明清两代的能工巧匠,能力不容小觑。
中式美学中密管繁弦式的铺述,不可能是见肉不见骨的。隰县小西天这堂悬塑的繁,不会流于琐碎,纷乱,也不是单纯的重复和强调。
主殿中最为凸显的,是在这大佛龛上端的空中楼阁上有很多乐伎悬塑群,雕琢精细、小巧优美。
阿弥陀佛龛、释迦牟尼佛龛、毗卢遮那佛龛的二层平台和南山墙上部就有天宫乐伎阵容。佛像两侧各有五位天宫乐伎,大都手执乐器,身段妖娆,在天宫中曼舞飞绕。
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暗示。如同音律,在宫商角徵羽组成的世界里,势必会有节律。无论是有什么复杂的装饰音还是离调,无论是节奏的改变和音程关系的转换。
显性的暗示,还来自于小西天两座腋门匾额上的六个字—“疑无路”“别有天”。
“疑无路”不是无路可走,而是方向众多而心无定论,于是纷繁复杂,无从选择。“别有天”也不是天高任飞,无羁无规。道入西天的通途,可能就是两道山门之间,81级台阶的上下来去。
一堂的繁华,乐音可以化繁为简。一世的来去,大多是由简入繁,因繁就简。
(文/图 徐雪天)